作者:张运洲
文章来源:人防二大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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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1-03-05 11:33:17
这天,旻云师友分享一篇随笔《打枪》,写的是他上警校时打的平生唯一一枪的经历和感受。读后勾起了我过往与枪有关的回忆,一幅幅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。
我少年时代,农村没有什么文化娱乐项目,一个月也看不到一场电影。我最爱看的是打仗的画册和影片,看电影不肯放过一句台词,由于太专注,两腿站得僵硬还浑然不觉。我是个“孩子王”,放学后爱玩打仗的游戏,和小伙伴自导自演看过的电影,腰里别着用木头刻的带红布的手枪。“战斗”激烈时,土坷垃当手榴弹,木棍当枪扫射,嘴里一会儿“哒哒哒”,一会儿喊着冲呀、杀呀,然后一起欢呼“胜利”。
上学时,几乎每人都有一把自制的手枪。我们用铁丝做成枪架,把自行车链条串起来绑定,朝上的一面做枪管,再截两段铁丝分别做成撞针和扳机。装弹时先把一根火柴棒塞进枪管,枪口形成一个封闭状态,然后将纸泡或从火柴棒取下的火药装进枪管,用皮筋把撞针挂在枪架上。击发时扣动扳机,撞针撞击火药,就会发出“啪”的响声,伴有一股青烟。
小时候,做梦都想有一把真枪。《小兵张嘎》里的小嘎子缴获手枪没上交,我好生羡慕。可当他因此受到了批评,我也懂得了一个战士要有集体观念。二哥当兵前是村里的民兵营长,十几根枪就放在家里南屋,其中有四个50式冲锋枪,其它都是三八大盖。隔几天二哥就和村里民兵在院里擦擦枪,有时也到村外打打靶。
大哥退伍后进厂当了工人,他几乎每次回来都要过把枪瘾。只见他把一块砖头放在院内地上,然后到十几米开外,瞄准、击发,随着一声枪响,砖头被打爆,弹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。
二哥入伍后,有年春节,大哥用电雷管接上两根线,然后拉到院内枣树上。在他插上电源的同时,院内发出一声巨响,这样既当放枪又当放炮仗了。大哥是电工,他每次带电操作总是在脚下垫一块木板,说这样可以起到绝缘作用,防止触电。
1983年底,我入伍在河北涞水集训,才真正和枪亲密接触,冬季集训的滋味可想而知。训练分列式期间,每天抱着像冰坨一样的长枪,练习枪上肩、枪放下和踢正步。我们班长两手冻得肿老高,手套带上去像两个发面馒头,我们看在眼里,对班长充满钦佩之情。训练瞄准科目,在雪地里一趴半天,但没有一个人叫苦。那练的不仅是枪法,更是军人的服从和坚韧。
新兵连每天出早操,黎明前往往能见度很差。但偌大的操场好几百号人,只要有一个错步的,连长马上就会喊第几排几列第几名步子错了,马上调整过来,使人不得不佩服其过硬的军人素养。记得有次持枪出早操,全连正在成多路纵队沿操场外圈跑步,我前面忽然队形大乱,“哗”地闪开一片。正纳闷间,见是有个兵的枪从肩后滑落,他本能往上一提,原本垂直的枪身刺刀向后横了起来,幸亏后面的人反应机敏、躲闪及时。
两个多月的集训结束时,进行了投弹和实弹射击。百米射击考核时,我趴在地上,按训练要领开始瞄靶,身下像有只兔子跳得厉害。我屏住呼吸,竭力保持镇定,可两边的枪开始噼里啪啦响起。不知是怕我打得太好,还是什么原因,有个排长催我快打。我努力控制住晃动的准星,扣动枪机,“啪”!第一枪打了10环。接下来,打了个8环,9环,5发子弹很快打完了,总体来说还不错。我分配的部队是基建工程兵,下连队即便当过文书(枪械员)兼通信员,直至退伍也没再打过一枪,甚至再没见过枪。
退伍后,1989年我应聘参加保安工作,分配到林药厂当班长,有时夜里带保卫科六四式手枪去查岗、巡逻。有天,高干事拿来一盒子弹,说咱们今晚过过瘾。于是,我俩和另一名队友到厂区,把一个桶盖挂在北围墙,由一人骑在墙头放哨。轮到我时,感觉单手持枪潇洒,谁知枪一响,后座力使枪身一跳,好像不在自己手上,目标也没打中。于是我便右手握枪,左手辅助,才使枪身稳定许多。随着扣动扳机,桶盖上出现一个个枪眼,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。
那时保安公司虽然有手枪,也为我们退伍兵办了持枪证,但仅限于大队干部佩戴。后来,随着枪支管理政策的收紧,企业枪支统一上交,现在公司保留的,只有金融守押队员使用的防暴枪。
男孩天性使然,儿子小时候也喜欢枪。1997年我在化工设备厂时,给儿子买了一把能打塑料弹珠的手枪,有个叫士杰的队员拿儿子的枪玩,一枪打在儿子的脸上,顿时破了绿豆大小的皮,我和妻子心疼得不行。那队员尴尬的低下头,他原本就长的脸这时显得更长了,幸亏没打到孩子眼上。
小时候,枪是手中的玩具;稍大点,知道枪是打仗的武器;成人后,才懂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。枪,在好人手里,就是正义的化身;在坏人手里,就是为非作歹、滋生灾难的凶器。
不是岁月静好,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。维护国家长治久安和世界和平,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紧握手中枪,需要我们每个人立足本职,做好自己的事,永保江山不变色。
我已过天命之年,后半生是与枪无缘了。虽然我喜欢枪,但,我更喜欢世界无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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